◎婉约如梦的赤水河

风吹赤水

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……

在九月的川南

你如李清照写下的小令

用万丈柔情捆绑着

乌蒙山一生放荡不羁的灵魂

谁为你唱着一首首醉人的酒歌

谁为你抚剑落泪，焚烧十指——

风行水上

它捎一粒幸福的月光给我

想抽回高原最初的疼痛

谁扶醉而归。那些紧贴乡村风语的往事

手捧时光的酒杯，月光的唇

只轻轻地动了一下

谁走这苍茫的暮色

站在我骨子的光亮处，挂好

这一缕不安的风

看，这如此多娇的江山——

婉约如梦的赤水河

你是一滴美人蓝色的泪

美了，川南

红了，黔北

秀了，滇东——

◎人约黄昏后

这，枪声

这，厮杀声

它们是否还依稀飘荡

在赤水河黄昏的水面——

沿途，我看见

那一棵棵绿树，一丛丛翠竹

它们身穿一袭青衫，踮起脚

站在赤水河淡雅的琴声里

或轻轻低语，或不露声色，或临水梳妆

它们说。它们在等

我这个不速之客抵达，或者孤独离开——

谁骑着一匹月光的白马

窥视着川南最隐忍的私处

等流水的回音

翻开赤水河这一卷诗歌

书的封面，是丘陵矮矮的川南

书的封底，是血染群山的黔北

谁用时光的桨橹摇动着

赤水河两岸的秋色。关于你的往事

在川南氤氲的秋天里发酵

而与你陪嫁的，是一缕

来自云南故乡的云和一朵苦荞花

◎心宽一寸

在赤水河边

我一站就是三生，或许一万年——

如果时光允许

我会以水为伴，以草木为邻

在此闲居：“晨品旭日，暮品星辰——”

请赐我光阴，喝醉往事

请赐我美酒，喝醉赤水河两岸的秋色

请赐我美人，让我回到一个冷兵器时代

此刻。风上树梢

此刻。月影移墙

此刻。昆虫低唱——

流水的琴弦上

夕阳静美。我悠然独行——

◎静卧

这一刻，我静卧在赤水河

九月的秋天里

可以，小酌一杯夕阳

可以，浅唱一曲酒歌

可以，垂钓一钩闲愁

也可以。顺藤摸瓜叫出身后

这一棵棵古树的名字

也可以。折笔沉戈

轻弹这一河流水，或月光

让这一位绝世的美人玉体横陈——

此刻。你无须

君临天下

逼仄时光和缄默的青苔

那酿造了一夜的月光，足够你行酒令

请你闭上眼睛，我会把你

想象成绝世的红颜

在月光和青草的怂恿下

我会在这一首诗中如期而至

为你，宽衣

为你，解带——

◎舌尖上的河流

此刻。我所陈说的这一条河流

它孕育出中国无数的名酒

上有，云赤玉液

中有，驰名的茅台

下有，习酒、董酒……

秋天的赤水河

在茅台那浓浓的醇香里

微显醉意。那午后的阳光

像一道道流水的瀑布

直泻在两岸血色的土地上

遥想当年，那一匹

追风走失的战马

是否

还在赤水河边孤独地饮水

或放蹄奔跑长厮。豪气干云的英雄

只剩下，枯骨一把——

……这些，在1935年的秋天

已经成为赤水河之殇

“雄关莽苍苍，赤水尽流芳——”

你听一听，这一曲俪人情歌

它在为谁歌唱——

你品一品，这一杯茅台酒

它在为谁芬芳——

你看一看，这一片火热的土地

它在为谁悲壮——